清酒甜柒-

诗酒趁年华

【活动解锁/风情】上邪

——上邪,我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。山无陵,江水为竭。冬雷震震,夏雨雪。天地合,乃敢与君绝。

——伏魔师信x妖狐情







风信第一次见到慕情时,对方还是个软糯糯的白团子,谁能料到如今却长成了这么个阴晴不定的人物。


每当风信面色铁青盯着眼前人,满腔怒气将要发作,对方总会白眼一翻,小声嘟囔句“猪头”。


好罢,不得不承认,他还挺可爱的。




说五年前,风信在外云游,忽而收到老家邻居寄来的信笺,说母亲病重,怕是没的几日了。


风信匆匆赶至家中,见母亲面色如蜡,又想到父亲没得早,母亲一生含辛茹苦,心下悲怆,自不必说。


母亲倒是敞亮,对归西一事似并不在意,反倒来安慰儿子。母亲道:“我此一生,见你安然成人、有所作为,已然无憾。但有一事不能放下,要嘱咐你。”抬手颤微微一指榻上,风信这才瞧见其上卧着团雪白的团子,“只这只幼猫,你需得将他照料好。你爹以前找人算过,你加冠之后家里便会捡着一只幼猫,是你一生顺遂之兆,可得好生养着这宝贝儿......”


风信一望,心下了然:母亲操劳过度,如今已是半瞎,将个雪狐狸认作白猫捡了回来。


风信不忍将真相大白,便应下了。当夜,老母西去。




风信是位伏魔师。


对于妖狐,风信一直没什么好感。这类妖兽,素来最喜化了人形来撩拨人家小姑娘,却偏偏又不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,伏魔师则拿他毫无办法。


但想来家中贫寒,母亲也没留下什么东西,只是托付给他这只狐狸。索性养在身边,平日里解解闷儿,日后好生教化着,倒也未尝不可。




“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。”风信如是想到。


被母亲捡到时,这妖狐因受重伤化回了原形。在风信悉心照顾之下,早已能化半人形了。


面如冠玉,目若朗星,额间印着显眼的红色妖纹,头顶竖着雪白的毛茸耳朵;身材颀长,尾椎骨处延伸出雪白狐尾。模样是顶顶的好看,只是这神情与性子皆是实打实的冷淡,完全没有妖狐一族通有的浪荡风流。


“表面君子。”风信心道。


先前想着能改了妖狐一族的浪荡倒也好,谁曾想教化出了这么个难伺候的大爷?动辄白眼一翻,冷笑一哼,饶是天底下最感人的话,从他嘴里出来也是冷冰冰变了味儿的。


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欠他八百万。




——“喂,你有名字不曾?”


“五年了,您都习惯了喊 ‘喂’ 不是?”


——“......”


“我叫慕情。”


“看你呆头呆脑的,以后叫你猪头好了。”小狐狸嘴角勾起一弯鲜有的弧度,与额间妖纹交相辉映,真可称得上是人间绝色。


——“我操了,五年了,你就不能说句好话?”


今天的风信也想在对面这张过分好看的面庞上打上一拳呢。




其实慕情并不知道风信的身份。原先听他讲过母亲托付一事,还心道撞上了个不懂事的人家,白吃白喝倒也不错,暂且住下养伤便是。


大抵不愿欠着人情,风信家中的琐碎小事他都帮着做了。


风信的居所不大,草屋立在山上的一片竹林中,四下无人,十分清静。风信每日都会出门,回来便提几只山鸡或野兔。慕情对着他脏破的外衫翻几个白眼,讽道:“猪头,打个猎跟死里逃生似的,什么山鸡这么厉害?”


——“你以为所有人都每日无所事事?你不吃饭我还要吃饭——”


每当此时,慕情只得抓着衣服嘟囔句“也不知道爱惜点下次没谁给你洗给你缝”将此事带过,久而久之也不问了。


这一住便是五年。




——“你要下山?”


“‘你以为所有人都每日无所事事’ ,这话是哪个猪头说的?”


——“我操了,哪天我要是听你讲句人话,一定是积了八辈子的德——你有什么事要做?”


“今日是十五,下山给母亲放河灯。”


慕情自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,母亲独自将小狐狸拉扯大,却在一次外出觅食时撞见几个伏魔师,舍命将孩子保下——风信听时便估摸着是家母将他捡回那次了。


——“下山可以,我也得去——你想把卖河灯的人吓跑吗?”




下山的路上十分沉寂,偶尔传来几声仲秋晚间的虫鸣,皎洁的月光散落一地。


“你要是嫌我,大可以不管我。”走在前面的那位的清亮嗓音突然轻轻地响起,乍一听温温柔柔的好听至极,却让风信心里一咯噔:我又干什么了?


“刚才叫我说人话的不是你?你明知道我不是人——我要是吓人,你也可以跑……”


——“我就随口一说,你还当真了?我要跑早跑了,用得着留你这么久?我说话想不到那么多,就你会咬文嚼字——你在这儿别走,我去买灯。”


慕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弯了弯嘴角。




山下有一条不大的河流,当地人称其为滢江。虽不大,每到节日时人们也总爱在江上举办活动,相约放河灯的更是数不胜数。


风信找了滢江下游一处无人之地,刚好可以看见城中的繁荣景象。


慕情俯身将写好的河灯放入江中,又起身目送着它漂向远方。


远处辉煌的灯火映在他脸上,镀了层金色的边,化去了平日里的冷淡,映得额间妖纹更显明艳。


见他心情好转,风信凑上前问道:“写了什么?”


“心愿说出来可不灵了。”慕情将嘴角弧度一扬,“走罢。”


然而以风信眼力却看得真真切切,那从慕情笔下流淌出的五个工整的字。


“但愿人长久。”


可风信不知道的是,这五个字指的是谁。




风信更不知道的是,这趟外出之后,有什么在等待着他。


这一日,五年里头一遭有人来敲风信家的门,是风信多年的好友谢怜。


慕情自然依言躲进里屋中。


谢怜面色有些沉重,低声问道:“风信,你实话告诉我,你近来是不是和一只妖狐走得很近?”


风信有些错愕。


谢怜心下了然:“你被人盯上了,得赶紧走!”


——“又是那个王廪?”


“……是。昨晚上他在滢江边上看见你了,回去告诉了师父。你也知道,师父最容不得……”


——“他怎么老跟我过不去呢——我现在走哪儿去……”


“走?为何要走?”慕情在里屋听得分明,走将出来,眉头微蹙。


谢怜愣了愣,忙道:“现下讲不清楚,你们快走,回头再解释……”


“这么着急,想去哪儿啊?”门外突然传来陌生的男声,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兴奋,“奉淮南清扬道人之命,前来缉拿罪徒风信!”



拾壹


“我的好师弟,平日师父那么看重你,你却连师父最基本的教诲都忘记了? ‘道者不可近邪灵’ ,作为伏魔师,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边上站着的是个什么东西……”王廪堪堪躲过慕情的几击风刃,冷笑道。


“什么?”慕情身形一顿,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。


风信握紧拳头,没有吭声。


王廪趁着这个空子,迅速用捆魔索将慕情制服,命几个小道将其押下。


“……你骗我。”慕情此时的神情比平日更加寒凉,眸中却是烈火一般的愤怒。


“走吧,我的好师弟。”王廪昂着脑袋朝风信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。



拾贰


是日,往日静谧的深山道观中,清扬道人大发雷霆,将妖狐关入地牢。


“真是枉我费心费力,却教出个孽徒!”清扬道人怒道,风信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。


王廪上前一步道:“师父,徒儿以为,这次断不可轻易饶恕,如若以后人人效仿……”


“师父,请您念在师弟初犯,那妖狐也并不曾害人,您就宽厚了这一回吧。”谢怜打断了王廪,为风信求情道。


“师父您就宽恕他这一回吧……” “是啊师父,师兄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……” “师父,您让师弟亲手除了那妖孽就行了,就饶他这一次吧……”各位同门师兄弟也上前劝道。


“好,那我就饶你这一回,你去亲手除了那妖,不然就别回来见我!”



拾叁


“风信,风信……”谢怜将风信拉到无人之处,将尚未回过神来的风信唤回现实。


“我不能杀他!他、他……都是那个王廪……我要找他算账……”风信语无伦次地左顾右盼,谢怜拉住了他:“你先别慌,你听我说。”


“你还记得师父教过的吗?平日里妖身上没有妖气,可能是自己敛起来的,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,饶是世上最厉害的妖,咱们也不可能一丝妖气也感受不到。”


风信瞳孔微缩,紧盯谢怜:“你是说——”


“今日那妖狐与王廪打斗时,身上妖气全无,那就只有一个可能——”


“他不是妖。”



拾肆


“或者我这么说,他不是妖狐,他是神族的九尾狐。”


风信瞪大了眼睛:“可是他……”

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因为他的修为还不够。”


“你知道涅槃之火吗。”


“你知道该做什么的。”


“你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心思。”


“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啊。”


“你不能再失去他一次了。”



拾伍


“师父!地牢里那东西跑了!”王廪急急赶来向清扬道人汇报,偏头瞟了一眼风信。


“徒儿无能,任凭师父处置。”风信俯身跪下,闷声道。


“七日后斩首示众,我看以后哪个还敢!”


“师父!地牢确有火烧过的痕迹,师弟他真的尽力了……”谢怜朝着清扬道人离去的背影喊道。


“呵。你也有今天啊。”多日不见的得意神色重回王廪脸上,他斜睨了谢怜一眼,吹着小曲大摇大摆地离去。


“你!”


“……不必了,这是我的命数……”谢怜听见背后传来的一声轻叹。



拾陆


“午时三刻了。”王廪抬手示意校场中央的弟子行刑。


就在那弟子准备手起刀落的一刹那,校场周围蓦地起了风,卷得地下枯黄的叶子腾空翻飞,沙沙作响。


王廪一哆嗦:“是妖风!那东西回来了!他回来了!”


“师弟,师父教导过,断定是否是妖的关键便是妖气。这风分明无一丝妖气,何来妖风一说?”


谢怜一开口便堵得其接不上话,王廪只得悻悻闭嘴。


“那东西?呵,你倒是好好说说,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,嗯?”熟悉的嗓音从前方传来,依旧好听,却比以往低沉许多。风信心中一惊,抬眼望去。


熟悉的颀长身形,熟悉的简单着装,熟悉的绮丽面庞,熟悉的上扬的嘴角,熟悉的鲜艳如血滴般的额印,陌生的只是饱含厌恶与狠戾的血瞳,与身后张开的九条白色狐尾。


“不对!一定是障眼法!一定是他使了障眼法想迷惑我们!”王廪也管不得谢怜将众弟子遣散回屋,难以置信地蹙眉喊道,“妖魔鬼怪、魑魅魍魉,我管你是哪个,哪个都是诡计多端!”


“论诡计多端,我可比不过你呢。”慕情嘴角上扬幅度加大,令王廪不寒而栗,“那么今天,你口中的‘妖魔鬼怪、魑魅魍魉’ 就要为民除害喽。”


“你说什么——”不等王廪反应,慕情已抬手甩出一记堕天之力,正中其要害,一击毙命。


“我说,我要取你狗命呢。”慕情走近,嫌恶地睨了一眼王廪那丑恶嘴脸。


慕情敛了血瞳与九尾,双手抱胸盯着谢怜给风信松了绑,而后转身道:“无事就好,那我走了。”


“从此我们,两不相欠。”



拾柒


谢怜急急向风信递个眼色,风信提一口气,喊道:“慕情。”面前的身影随之一顿。


“......你听我说。什么妖魔鬼怪,什么魑魅魍魉,我都不认。我曾以为这世间空虚、无可留恋,可我却堪堪遇上了你。你只是慕情,天底下独一无二的慕情。”


“......你就没什么其他想说的?”慕情并不转过身,语气也是一如平日的冷淡,却不自觉带上了隐隐的期待。


“我们不是两不相欠。你还欠着我呢。”


“欠我一颗真心。”


“我不要什么千里共婵娟。”


“我要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



拾捌


“......说你猪头,你还真是猪头了?”


多年以后,阳春三月,柳絮翻飞,慕情大剌剌斜靠在风信身上半眯着眼晒太阳,倏地忆起往事,笑嗔道,“废那口舌作甚?你可知道,只要你一句让我留下,我立马便会回头......”



【彩蛋】


某视频网站知名up主“太子悦神”近日发布视频称:在某绝境手游中如果碰到有玩家称自己的玉藻前是妖狐,那么十个里面九个有病。


还有一个是自家发小——某知名网站游(ri)戏(chang)自(fa)媒(gou)体(liang)博主“南阳真君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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